城市软实力观察｜东京：多元包容聚英才

【编者按】

硬实力让城市强大，软实力让城市伟大。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到一座座城市，在文化建设、城市治理、人居环境、营商和创新等诸多领域所折射出的城市精神品格，穿过历史长河，历经时光洗礼，内化为城市软实力之基，推动城市综合竞争力不断跃升。

他山之石，可以攻玉。这一次，我们将目光瞄准纽约、伦敦、巴黎、阿姆斯特丹、慕尼黑、迪拜、悉尼、东京、新加坡、上海等10座全球中心城市，聚焦“城市软实力”发展，为国内城市提升软实力、做强综合实力、讲好中国故事提供有益参考。

近两年，日本媒体忧虑软实力下降的报道不时见诸报端，特别是日本企业的薪酬在国际上越来越缺乏竞争力、日本吸引人才难、人才纷纷流失选择去别国发展等话题屡见不鲜。

“但是，在纽约和东京之间选择的话，我肯定选择东京。”日前，一位供职于日本某大公司东京总部的北京姑娘（应本人要求隐去姓名，姑且称G姑娘）快言快语地跟笔者说。这位G姑娘北大毕业，曾留学英伦，学生时代就向往在海外国际大都市工作生活。

这是2020年11月10日在日本东京都厅展望室拍摄的晴空塔和东京夜景（新华社记者杜潇逸摄）

G姑娘上面的话主要是从东京相对于纽约更有安全感的角度来说的。东京一直以社会治安良好著称，恶性案件极少，单身女性即使很晚回家也无需太担心安全问题。从这点来看，在吸引人才特别是亚裔人才方面，东京相对于纽约更有优势。

2018年被公司作为高级人才引进的G姑娘迄今已在东京生活了4年。她认为，东京虽然注重日本特色文化的传承，但同时国际化程度也非常高，各种规则制度成熟，一切有章可循。此外，东京服务业发达，生活便利，气候宜人，有世界各地的美食，作为一个外国人生活起来也很方便。

虽然G姑娘已经结婚，但她特别提到，东京是一个多元、自由、包容度很高的城市，在这里女性选择单身不会有来自周边环境的压力，可以活得自由自在。

有人说，东京人不似大阪人那么待人热情，住久了难免会有难以融入的孤独感。但G姑娘表示，对于一个独立的人来说，彼此之间保持一定距离是非常舒适的。她视其为东京的优点之一。

谈到薪酬问题，G姑娘坦承，东京的工资待遇确实没有太大的优势。但G姑娘的公司制度规范，休假有保证，平时上班不用担心996，即使有加班，也一定会有规范的加班工资，而且不会动辄裁员。她说，工资虽然没有优势，但是有安全感，有更多自由的时间去消费，生活的幸福度更高。

此外，虽然是老牌大公司，G姑娘的单位并不僵化，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很快推出了远程办公制度，这两年多，G姑娘都可以自由地选择居家办公，省去了感染风险和通勤烦恼。

G姑娘是幸运的，在留学生招聘会上直接被大公司作为高端人才录用。对大部分日本人来说，则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幸运。

笔者认识的山口女士今年40多岁，因为注重文化生活，喜欢逛博物馆、看各种演出，在外地大学毕业后就选择到东京求职，日本人称这种情况为“上京”。毕竟东京是日本就业机会最多的地方，很多日本青年学生都希望趁年轻在东京打拼一场。

山口女士目前在一家翻译公司工作，单身的她日子过得可谓自由、充实。如果说有遗憾的话，就是东京的生活开销太大了。山口女士就职的公司不像G姑娘的公司那样是公司中的“巨无霸”，可以以非常优惠的租金向员工提供宿舍。山口说，目前自己大约三分之一的工资要用来付房租，她表示这个比例如果能降到四分之一就好了。

长野县出身的有贺先生，在东京打拼多年后，意识到在东京结婚育儿希望渺茫，2011年选择了离开。他返回长野中部的南箕轮村，买了独栋的房子，每月还贷的钱正好相当于自己在东京租住开间的租金。

如今，有贺已有两个孩子。他表示，南箕轮村吸引他的地方不仅仅是生活成本低，那里还有非常好的育儿环境，比如孩子入托不用排队等名额等。

62岁的富田先生现在是笔者所租住公寓的一名物业管理员。富田年轻时曾是一位音乐人，这样的自由职业者年老后能从社保机构领到的年金较少，富田因此选择了继续工作、延迟领取养老金。年近60岁时，他加入了现在的物业公司。

“即使到了75岁的退休年龄，我也并没有打算彻底退休。”富田说，按照公司规定，正式社员的退休年龄高限为75岁，退休后仍可以契约社员或小时工的形式继续工作，最高年龄限制为85岁。

可以自由地选择职业和生活方式，选择领取养老金的时间及退休时间，也可以算是东京多元、包容的一部分。

但是，多年来靠社会净流入维持人口增长的东京已接近临界点。日本总务省公布的调查数据显示，在日本人口连续13年下降、降幅创新高的同时，作为首都的东京，社会净流入人口数量也已经难以弥补人口自然下降的缺口。

截至2022年1月1日，包括外国人在内，东京人口同比减少48592人至1379.49万人，为有该统计纪录以来首次出现下降，降幅0.35%。其中外国人同比减少28555人，降幅5.23%。流出东京的人口同比增加2.7万人。

日本内阁府的调查显示，自疫情暴发以来，居住在东京的人对移居外地的关心度明显上升。根据6月份的调查显示，包含“强烈关注、关注、稍微关注”等人群在内，对移住表示关注的人在全年龄层人群中的平均占比上升至37.2%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，在20岁至29岁的人群中，这一占比达到50.9%，超过了半数。（刘春燕）